男孩和野玫瑰,被魚夫抓捕的鱒魚,夜晚帶著生病的孩子,在森林裡狂奔求醫的父親,冬天孤獨的旅人……作曲家舒伯特為這些人物創造出的旋律,傳唱了將近兩百年的時間。也許,在許多流行歌的旋律都會被遺忘的時候,這些旋律,依然會在許多人口中哼唱。
他們都叫他小香菇
舒伯特(Franz Schubert,1797-1828),一位十九世紀維也納出生、長大、渡過一輩子的作曲家。因為他有著圓圓的臉,上面掛著小小的眼鏡,配上捲捲的頭髮,舒伯特的好朋友們都暱稱他「小香菇」。舒伯特從小就喜歡音樂,也有非常好的歌喉,現在許多人都非常喜愛的維也納少年兒童合唱團,當年,舒伯特也曾經是當中的一員!(當時叫做維也納的宮廷歌手學校)
老師還是音樂家?
在學校裡,舒伯特喜歡唱歌,更是喜歡作曲,並且立志成為作曲家。舒伯特的爸爸知道了並不高興,因為在他心中,只有當老師才是高尚正經的行業,當他發現舒伯特可能想做音樂家,而不是老師的時候,氣得不准舒伯特踏進家門一步。
逃兵的小老師
舒伯特在宮廷歌手學校受了五年的音樂教育,一直到他十六歲進入尷尬的變聲期,只好畢業離開學校。當時,他居然聽了爸爸的話,接受當老師的訓練!原來,當時的法律規定,除了老師之外,只要滿十六歲的男孩,都要去當兵。為了滿足父親的期許,又能免去從軍的義務,當老師對舒伯特來說,可以說是一舉兩得的選擇。
舒伯特並不是當老師的料,他管不了頑皮的學生打鬧,常常任由學生玩耍,自己則是在一邊,完全不受干擾,自在地寫曲創作,歌曲「野玫瑰」,差不多就是在這段時間創作完成的。創作了許多首歌曲,道是舒伯特當老師期間最大的收穫!
好朋友們——「舒伯特黨」
幾年之後,舒伯特終於還是離開了老師的工作。一開始,舒伯特去當人家的家庭音樂老師,賺一點點錢勉強維持生活。二十一歲的時候,舒伯特決定離開家裡,遠離父親的反對,當一個專心創作的作曲家。
當時的舒伯特,日子過得雖然窮,卻有一群照顧他、支持他的好朋友,借地方給他住,借鋼琴給他彈。這群朋友有的是詩人,有的是畫家,舒伯特常常在晚上,和這群朋友,在維也納的咖啡館裡聚會,一起喝咖啡、聊天、看報紙、打撞球,當然還有發表他們的創作。
舒伯特的朋友們非常欣賞他的才華,在聚會上,朋友們總是期待著聽到舒伯特演奏剛寫好的音樂,也會跟著舒伯特寫的音樂開心地跳舞。個性害羞的舒伯特,總是靜靜地聽著大家說話,音樂的靈感如果出現,他就會隨手把餐館裡的菜單拿來寫曲子,只要幾分鐘,輕輕鬆鬆地,一首曲子就誕生了!而這樣原本只有幾個朋友的聚會,常常就變成為舒伯特的歌曲發表會,也就是「舒伯特之夜」。
舒伯特的好朋友們,除了給予舒伯特經濟上的支持,精神上的鼓勵,也幫舒伯特介紹有名的歌唱家幫他發表作品,組成了一個小團體叫做「舒伯特黨」,推廣、出版舒伯特創作的歌曲,讓這些歌曲在奧地利漸漸打開知名度。朋友,真的是舒伯特一輩子最大的寶藏
歌曲之王的美麗音符
對於愛音樂也愛唱歌的舒伯特來說,用歌曲來表達他對音樂的喜愛,是最好也不過的方式。就像我們熟悉的歌手周杰倫、陳綺貞一樣,舒伯特也早在十幾歲的年紀就開始創作,寫了許多首歌曲,只不過他的歌曲,在當時都是配上詩人的詩作,具有強烈的藝術性,所以被叫做是「藝術歌曲」。
舒伯特從開始創作,到他三十一歲去世,短短的幾十年裡,就寫下了六百多首的藝術歌曲,這些歌曲,不但許多都有著平易近人的旋律,每一首,也就像是個小世界一樣,讓聽的人看到畫面,想到故事,或者是感覺到某種心情。這也是為什麼,他被譽為是「歌曲之王」的原因。
沒有寫完的交響曲
除了寫歌曲,舒伯特也完成不少為樂器演奏而寫的曲子。在這些作品中,舒伯特讓每一樣樂器,就像人一樣,唱出優美的旋律。另外,舒伯特還和他的偶像作曲家貝多芬一樣,寫了九首交響曲。不過,在這九首交響曲裡面,卻是以一首沒寫完的交響曲——第八號交響曲「未完成」最為著名。
在古典和浪漫時期,一般的交響曲,通常都有四個樂章,但舒伯特的第八號交響曲,只有兩個樂章,就規格上來看,不能算是完成。舒伯特為什麼寫了兩個樂章,就把譜收了起來,改寫其他曲子?有人猜,舒伯特在寫完兩個樂章以後,就不知道要寫什麼了;也有人說,舒伯特可能覺得,兩個樂章就夠好了!而第三種可能是,舒伯特真的寫了第八號交響曲之後的樂章,但是譜不見了!但是不管正確答案是什麼,就算有人想要幫舒伯特的「未完成」交響曲補上第三、第四樂章,還是沒有舒伯特原本寫的好,與其這樣,不如把舒伯特的「未完成」交響曲,當作已完成吧!
悲傷孤獨的晚年
說起舒伯特的晚年(他也不過才活到三十一歲),其實有些悲慘。在感情上,舒伯特認為自己不適合婚姻生活,從來都沒有固定交往的女性,也有人直指舒伯特其實是同性戀。而在經濟上,作曲的收入不穩定,舒伯特不善理財,也許作曲賺了錢,當天就和朋友花掉了,也使他一直處於經濟拮据的狀態。至於健康,舒伯特從二十二歲時就染上了梅毒,再加上長期的煙酒,作息不正常,愈到後來,他的健康更是每下愈況。最後,舒伯特是在神智不清,自言自語唱歌,直到虛弱的狀況下去世。
最能讓人感受舒伯特晚年悲傷絕望心情的,就是他去世前一年完成的連篇歌曲集「冬之旅」。這部歌曲集,描述一個在冬天的旅人,沒有看到鳥語花香,只有寒風和沿途荒涼的景色,他偶爾回想起過去溫馨甜蜜的時光,前方,則是一條沒有人回來過的道路。而這一切,就像是舒伯特孤寂的心境。而另外一部弦樂四重奏「死與少女」,又像是舒伯特對死神的聲聲抵抗。
用音樂擁抱生命和希望的舒伯特
但我們很難想像,除了少數流露出悲傷心境的作品之外,舒伯特去世前幾年創作的音樂,許多都帶有陽光般的希望,還有溫暖優美的旋律。音樂就是舒伯特的一切,當舒伯特擁抱音樂,創作音樂時,一切生活中的不如意、身體的病痛,都離他遠去。雖然他短命,但或許他是幸運的,因為他從來都沒有離開他最愛的音樂,還有一群朋友的關心支持。聽著舒伯特的音樂,總會有種平靜而安慰的力量,像是冬天即將離去,春天就要來臨的感受。如果你正在尋找一種希望的力量,就來聽聽舒伯特吧!
舒伯特的藝術歌曲中的鋼琴角色 藝術歌曲很特別的地方就在於,當作曲家被一首詩感動的時候,他會想辦法讓音樂和詩裡面描寫的情境結合在一起,尤其是鋼琴伴奏,幾乎和人聲演唱的部分是同樣重要的,鋼琴會盡量表現出歌詞的情境。以下就是幾個例子:
「魔王」 一位爸爸帶著生病的兒子,要穿過漆黒的森林,魔王則是在後面追趕,曲子一開始的鋼琴聽起來就像是馬匹向前狂奔的聲音,氣氛也特別緊張,讓人感受到魔王的步步逼近。
「紡車旁的葛麗卿」 一位叫做葛麗卿的女孩子,一邊在紡織機前織布,一邊悲傷地思念著愛人。鋼琴的聲音就模仿著紡織機轉動的聲音。
「鱒魚」 一位漁夫要抓在河裡游泳的小魚兒。鋼琴伴奏的部分,聽起來就像是河水在流,也像是魚兒在游。 |
舒伯特推薦名曲
■ 軍隊進行曲
■ 「鱒魚」鋼琴五重奏
■ 藝術歌曲「鱒魚」
■ 藝術歌曲「野玫瑰」
■ 藝術歌曲「魔王」
■ 藝術歌曲「小夜曲」
■ 藝術歌曲『菩提樹』選自藝術歌曲集「冬之旅」
■ 藝術歌曲「聖母頌」
■ 藝術歌曲「搖籃曲」
■ 第八號交響曲「未完成」
●本文節錄自【iTouch就是愛彈琴 第13期】
文字撰寫/特約作者 朱怡潔
資料重整/陳珈云St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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