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我們介紹了巴洛克時期代表作曲家、人稱「音樂之父」的巴哈。與他同期的重要人物尚有韓德爾、帕海貝爾、維瓦第等。但除了巴哈,其他人並無太多代表性的鋼琴作品,因此不刻意作傳。本期我們將跨入古典音樂史第二個代表時期-「古典樂派」(Classical)。
自1750年巴哈辭世至1800年的半世紀間,經歷了古典音樂風格的重大變遷,也孕育了好幾位舉足輕重的作曲家,第一位披掛上陣的,是有「交響樂之父」美譽的約瑟夫.海頓(Joseph Haydn)。
交響樂之父-約瑟夫.海頓(Joseph Haydn)
▲【藝術的真正意義在於使人幸福,使人得到鼓舞和力量。—海頓】(圖片取自網路)
海頓生於1732年4月1日。他哥哥不願有個愚人節出生的弟弟,自作主張將海頓生日改成3月31,因此海頓的生日有兩種版本。不論哪一天,他都是牡羊座寶寶。海頓的父親瑪蒂爾斯.海頓(Mathias Haydn)是製造車輪的師傅和市場主管,在羅勞 (Rohrau) 這座小鎮略有名氣,但薪水不高。瑪蒂爾斯沒受過音樂訓練,卻熱愛民歌,會彈豎琴。5歲起,海頓便常跟父親合唱流行歌。某次遊行,大鼓手因病缺席,鄉民商量一陣,決定抓海頓來補位。年紀小小的海頓節拍奇準,令所有聽眾驚艷。
父親有感於海頓才華過人,家裡卻供不起他學音樂,要他前往幾英哩外的海恩堡(Hainburg)投靠表伯父法朗克,接受一連串音樂訓練。法朗克對海頓採取填鴨式教育,海頓吃了不少苦,但也收穫良多。海頓八歲那年,維也納聖彼得堡大教堂招募詩班員,海頓以優異的嗓音順利獲選。若干年後,聖彼得堡教堂詩班更名為「維也納少年合唱團」,至今仍揚名國際。詩班裡的孩子多半家境貧困,惟有出外表演才有機會飽餐一頓。海頓在團內積極嘗試作曲並極力爭取演出。但他個性太過頑皮,常搞得指揮失去耐性,懶得回答他的問題。十五歲那年海頓變聲,指揮本想讓他從詩班員調任小提琴手,沒想到海頓惡作劇剪掉同學的辮子,又死不認錯,拒絕接受處罰,指揮一氣之下,把他趕出教堂。
▲2015年維也納少年合唱團首度由華裔指揮率隊來台 (圖片取自網路)
海頓流落街頭,身無分文,不得不想辦法養活自己。一位為善不欲人知的老伯,無息貸給他一筆創業基金。海頓靠那筆錢租房子,開始教授學生,在各大婚喪喜慶活動跑場子,並為歌劇作曲家安東尼‧波波拉擔任伴奏兼僕人,漸漸在維也納音樂圈闖出了字號。透過學生引薦,海頓開始為貴族作曲演奏,一腳踏進上流社會。1758年,海頓被推薦給熱愛音樂的莫爾辛伯爵,得到第一分穩定的職位,擔任樂團指揮、作曲家兼小提琴手。他的第一號交響曲,就是在莫爾辛的別墅演出。
28歲的海頓事業有成,開始考慮成家。他鼓足勇氣,決定向暗戀已久的假髮匠之女泰瑞莎表白,不料慢了一步-溫柔婉約的泰瑞莎已經出家當修女。心碎的海頓為了表現風度,還送她一首神聖莊嚴的C大調管風琴協奏曲以示祝福。八成是失戀打擊太大,海頓一時糊塗,無魚蝦也好,在假髮匠慫恿下娶了泰瑞莎的姐姐安娜。兩姐妹在同一屋簷下長大,個性卻有天壤之別。比海頓大三歲的安娜個性潑辣,動不動對老公大呼小叫,還拿海頓辛苦寫的交響樂手稿捲頭髮和墊便當。這段婚姻終以離婚收場,海頓不但沒生孩子,還付了一輩子贍養費。
海頓娶回一隻河東獅,連帶壞了工作運。1761年,莫爾辛伯爵因資金不足將樂團解散,海頓生活再陷困境。幸好不久後,海頓被匈牙利最有權勢的艾斯德哈吉家族網羅為宮廷副樂長,親王許了他一個未來:「好好表現!等現任樂長退休或翹辮子,就換你做做看。」1766年,海頓正式升格為宮廷樂長。他在艾斯德哈吉家一共待了30年,除了作曲,也負責樂團行政。海頓為人正直,從不擺架子,頗受團員愛戴,被稱為「海頓爸爸」。
海頓曾說:「上帝既給我一顆歡樂的心,便會寬恕我以歡愉的心來侍奉祂。」從他的創作背景和處世方法,可以看出他幽默的性格。
1970年,艾斯德哈吉公爵去世,弟弟尼古拉斯親王繼位。尼古拉斯鍾情悠閒的渡假生活,每年都帶樂團去郊區別墅小住。1772年,親王興致特別高,待了幾個月都不走。樂師想家想得難受,向身兼樂團經理、總務、指揮、作曲家、小提琴首席的海頓求援。海頓靈機一動,創作了「告別交響曲」,讓樂團為親王演奏。最末樂章結尾的慢板,各聲部陸續結束,樂師一個接一個站起來,吹熄譜架上的蠟燭,轉身離開。終於,舞台上一個人也不剩。親王看得傻眼,隔天就打包回家。
(圖片取自網路)
1771年,海頓造訪英國,發現那裡的王公仕女有禮無體,表面衣冠楚楚、文質彬彬,聽音樂卻老打瞌睡。為了作弄矯揉造作的英國人,海頓寫下「驚愕交響曲」。曲子進入第二樂章,旋律一如往常地柔和緩慢,甚至出現休止符,方便聽眾進入夢鄉。最安靜的時候,定音鼓突然敲出勁爆巨響,驚醒所有貴族,只見台下洋傘與手帕齊飛,還有人從椅子上摔下。海頓若無其事,自顧自繼續演奏。「驚愕交響曲」從此成為人們最津津樂道的作品。艾斯德哈吉宮殿鄰近沼澤,附近有許多小動物。善於從生活中尋覓靈感的海頓,寫下了「熊交響曲」、「母雞交響曲」、「鳥四重奏」、「雲雀四重奏」等。
海頓晚年隱居維也納,因為沒出席別人替他舉行的73歲慶生會,被狗仔隊報導成一聲不響死掉的獨居老人。不久,有人寫了追思海頓的清唱劇,還為他演出莫札特安魂曲。海頓聽到消息沒生氣,反而開自己玩笑:「我不能親自上場指揮,實在太可惜了!」65歲那年,海頓受奧地利宮廷之邀,寫下歌功頌德的「皇帝四重奏」,先被當作奧地利國歌,後來成了德國國歌。近70歲時,海頓完成神劇「創世紀」,被視為繼韓德爾「彌塞亞」後,最傑出的宗教作品之一。
1809年5月31日,海頓去世,享年77歲。臨終前,他說:「我的人生是一首和諧之歌;凡我所到之處,一定不會有壞事發生。」海頓共寫了104首交響曲和83首弦樂四重奏,創作量驚人,有「交響樂之父」、「弦樂四重奏之父」之稱。相較於巴洛克的華麗,海頓以清新俐落的樂風確立了交響曲和奏鳴曲形式,在古典音樂史上扮演承先啟後的地位,深深影響了莫札特和貝多芬等後輩。
●本文節錄自iTouch就是愛彈琴 第03期
文字撰寫/特約作者 朱怡潔
資料重整/St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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