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雖然您已經是許多人所熟知的資深音樂人,還是先請您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黃:我10歲學小提琴,12 歲開始自學吉他,沒有找過老師, 在那個沒有卡拉OK的年代,彈吉他對唱歌來說是很方便的一 件事,所以當時彈吉他主要就是想唱些歌,後來在台中一中和台大讀書時參加歌唱比賽都得了第一名,不過這些跟我後來做唱片沒有絕對的關係,因為在這之前,純粹都只是好玩和喜歡唱歌,但是到了大三的時候,我開始有很強烈的創作慾望,我也很幸運的在創作開始不到一年的時間,有唱片公司和我簽約,大四,也就是1988年的時候出了第一張唱片,然後一直到現在。
編:您小時候學小提琴和吉他,對後來作音樂的影響大嗎?
黃:絕對的影響,如果你要做音樂,有兩件很重要的事情是, 第一、你必須懂得基本樂理,也就是一些和弦結構和音樂形式,另外要把東西寫下來,最基本的譜要怎麼寫怎麼看也要知道,所以學小提琴對我最大的幫助就是讓我對於古典音樂的基本樂理有一個最基礎的了解;第二件事,你要創作,就必須要有一項樂器輔助你把創作的東西記錄下來,通常不是用吉他寫歌就是用keyboard寫歌,我個人是用吉他開始寫歌,這個其實是蠻重要得分野,用吉他寫歌和用keyboard寫歌,寫出來的東西事實上是會不太一樣的,就我的經驗,一首歌即使是經 過了編曲、製作到後來我們聽到完整的成品,大部分我都還是可以判斷出原來的歌是用吉他寫的還是keyboard寫的,不過目前流行音樂用吉他創作的作品越來越少了。
編:特別聊一聊學吉他的經驗好嗎?
黃:從國中開始彈吉他,當時是希望可以用來伴奏唱歌,所以我只想知道要怎麼按和弦能幫助我唱歌,甚至後來主要的功能是輔助我創作,就在這個過程中自己摸索,當時買的教材是類似歌本的那種,裡面有很多歌,還有很多和弦的按法,一開始就是練那些和弦。
編:那麼您認為從事創作工作必須的功課是什麼?
黃:有一個很重要的部分,在這裡提醒所有有志從事音樂工作的朋友,其實真正的關鍵在「聽」,如果你聽很多歌,聽到無所不聽的狀態,你自然就會發現歌曲的結構是有一些模式可尋的,這些模式就包含了和弦的行進,而和弦行進又有一些固定的方法,彈吉他也一樣,有些東西當你彈了很多歌之後,你自然就會發現音樂的一些規則,當然這些其實又跟天份有關係, 如果你聽到能拆解出和弦的行進模式,甚至包括音樂當中所使用的精確和聲是哪一個和弦,那麼肯定對你的創作有很大的幫助。所以,「聽」是我認為一個音樂人最重要的事情,當然你可能會說聽音樂不是每個人都在聽嗎?這就要看你聽的夠不夠多、夠不夠深入了。我看過很多優秀的編曲和優秀的吉他手, 他們對於音樂「拆」解的功力都是一流的,他們能很清楚的拆解出一首歌的行進模式、樂器組成、甚至每個和弦,他們對於音樂的組織架構和和弦都能夠很清楚的掌握,我想也就是因為這方面的能力非常好,所以能成為很優秀的編曲人或吉他手。 而這部分的能力,即使很多學古典音樂的人,他們也不見得能夠完全明白和運用。
編:有些人會一聽到樂理就感到害怕,有人說樂理很重要,有些創作者說他根本不懂樂理,就您多年來從事音樂工作的經驗,您認為學樂理的必要如何?
黃:我想基本的總要知道吧!就好比每個和弦的組成音,譬如 C和弦是Do、Mi、Sol,這總該知道吧!其實音樂當中有12個調子,而這些調子有一些共通 ,把C的和弦家族找出來,然後C、D、E、F....以此類推,把所有和弦的組成音弄得非常非 常清楚,再把每個和弦彼此之間的關係弄明白,知道C和弦後面該接些什麼和弦,然後舉一反三。樂理其實就是一種整理, 它整理出人類聽覺上一些經驗的累積,為什麼大調和弦彈下去是開朗而寬廣的,小調和弦則是憂鬱悲傷的,這些是人類聽覺 記憶的經驗,當然後來也有人用科學的方法去了解它頻率的分配,事後證明,和弦在數學或物理上也有一種很和諧、很有美感的表達。綜合以上所說,學樂理當然有助於你在音樂上的表達,藉由這些和弦的運用,它是你要寫一首別人聽起來好聽的歌最必要的基礎,在這些和弦結構當基礎之上才是一個旋律的創作,而這些旋律的創作就真的要各憑本事了,靠個人天份的表現了,這部分就比較難解釋為什麼他是這樣寫,而你是那樣寫。
編:你一開始的創作動機是什麼?
黃:創作其實最原本的動機就是有感而發,而有感之後,一種是表達音樂上的情緒,一種則是表達文字上的情緒,就流行音樂來說也就是曲跟詞兩部分,詞曲必須互相搭配,累積大量的音樂知識和聽過大量的音樂之後,你可以將所想要創作的作品套用進來,然後變成自己的東西,所以聽音樂和樂理這些事對創作而言都非常重要的,奠定了這些基礎之後要做任何類型的音樂就比較容易了。不過最後的發揮就看個人天賦了。
編:有些有理想抱負的音樂人批判著現在的流行音樂不好,你也曾企圖改變流行音樂嗎?
黃:我一直認為「批判」太簡單了,任何人都可以批判,批判的人就要想辦法去做,你如果真的有企圖心、你想改革,那就去做,去做你認為必要的改革或你認為必要的創新,你一做就會明白,改革創新其實沒有想像那麼難,但是,成功的改革或創新,比登天還難,所以任何人都可以隨口罵罵人或是講一講現在的藝人怎樣爛、歌寫得怎樣遜之類的,歡迎任何有意見的人趕快做,我也很渴望聽到一些新鮮的東西。不過如果我們用結果論來看現在的流行音樂,沒有市場的音樂是不會存在的,所以會存在的音樂就表示它有相當的市場,而如果具有相當市場的音樂,你都認為很爛,那就代表大部分的人就是接受這些很爛的東西,唱片行最賣的是什麼,你無法否認那些事實。我以客觀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不管是新創作人或是舊創作 人,如果批判的聲音或批判的姿態大於創作的實力,這個會是個問題,有種批判、就要有種創作、就要有種拿出你覺得的好東西,萬一你拿出來,發現沒人理你,那你就要告訴自己是誰的問題了,是世人皆愚昧,還是說你的創作本身有一定的問題,這個需要時間的檢驗和市場的檢驗,所謂的市場,不代表是商業的機制而已喔,所謂的市場就是多少人喜歡你的東西,你可以完全免費丟到網路上讓大家試聽,即使這樣,有多少人要聽你的東西,所以批判的精神自古都有,千萬年前人類的世界就是經過不斷的批判才會有今天的進步,可是你是不是真正有貢獻的人那就不知道了。我當時也跟大家一樣,也就是對現實有所不滿或有一些特別的想法,才有那些慾望去創作,我自己在做流行音樂之前,幾乎沒有聽過國語流行歌曲,當然收音機裡偶爾會聽到,但至少沒有買過國語唱片,會花錢買的百分之99.9都是西洋歌曲,我是從西洋歌曲開始學習的,所以也同樣覺得當時國語流行歌怎麼長得都一樣,我想特別強調的是不要以為有了這種想法就多了不起,因為一點都不新鮮,自古以來,任何時代的年輕人想法都一樣,重要的是你有了這個想法以後,你做了什麼。當年的我也是其中一個想要做點什麼的人,所以我寫了一些歌,在那個時空,被很多人接受,也許有些人覺得我的歌 很能打人心或是說出了很多人內心的想法,所以很多人接受了我的東西,接受後就成名,成名後就開始有影響力,但這些都是因為有足夠的人接受你,所以讓足夠的人接受是個很重要的問題,不管你想做什麼!在我腦袋裡面根本沒有什麼地上、地 下、流行、非流行的分野,只有喜歡你的人多跟喜歡你的人少這兩種而已,沒有別的。
編:所以您的創作一路走來,在過程當中也不斷的調整和改變嗎?
黃:任何時候都在調整,調整不是單一因素,有時候可能因為一直寫同樣的東西而覺得無聊,有時候革命跟創新不只是跟社 會上比,有時候是跟自己的內在比,所以創作久了之後,不但要避開前人的腳步,還得避開自己的腳步,不然久了,自己覺得無聊了,別人也會覺得無聊,那就變成沒有創作的必要了,再也沒有創作的慾望了。
編:國語經典的吉他三指法代表歌曲「 愛症候群」,以及知名的歌曲「雁渡寒潭」都是您個人的創作,其中的吉他編曲也是自己的想法嗎?
黃:我在那個年代沒有實際參予編曲的工作,不過「 愛症候群」沒有編曲,它只是吉他的一種彈奏Patten,當時我跟製作人楊明煌討論,我們決定用最簡單的方式呈現,如果這個決定算是編曲的話,那就是我和楊明煌的想法,這世界就是這樣, 有時候故意簡單,人家反而覺得你很創新;「雁渡寒潭」則有兩個版本,其中交響樂版的吉他部分是我的想法沒錯,因為當 時Demo就是這麼彈的,吉他手是楊明煌。像這些編曲的想法或吉他的彈奏手法,都要靠自己研究,我想歷史上的吉他英雄們,彈到後來的重點都是自己要各憑本事去發揮,基本的方式就那幾種,最後你決定要用哪些音、要用什麼技巧,怎麼去發揮就真的要各憑本事了。
編:針對一些吉他彈奏技術,您大多是隨 學習或者計劃 的達成目標?
黃:我曾經花了一些力氣研究和弦,早期到美國錄音的時 候買過一本書,裡面記錄了幾 個和弦,也就是我講的家族 和弦,裡面記載得非常詳細,我也試圖在琴格上把每個和 弦都彈一彈、按一按,有些真的太難了,最後決定交給吉 他手去處理,不過至少因此懂了,只是有時候心想得到手 卻不見得做得到,我想做得到的就是優秀的吉他手。
編:您彈吉他和創作的方式都是一個人獨立完成的嗎?
黃:絕大部分是。我曾經在後台看過無印良品他們合作的方式,那個經驗讓我覺得很新鮮,他們倆個就你一句我一 句哼啊哼的,然後一邊哼就一邊討論這樣好還是那樣好,然後唱片公司的宣傳就在旁邊幫他們記譜,這個經驗對我來說太奇特了,因為我的創作沒有任何跟人的討論過的經驗,我只有創作完成以後跟編曲人討論編曲的部分。
編:您的創作流程一般是怎麼樣?
黃:先有題目,至於之後是先有詞還是先有曲就不一定了,但不管先後順序如何,寫的過程一定要詞曲互相配合,你可以把他們想成是夫妻或者是男女朋友,它們之間的相處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有時候詞必須配合曲多一個字或少一個字,有時候曲必須配合詞少一個音或多一個音,互相配合,直到完全契合為止。
編:你一開始是如何把自己的創作推薦給唱片公司的?
黃:用當時最豪華的四軌機,錄成Demo,因為有人聽了以後很喜歡就介紹給唱片公司,現在來看我當時的歷程真是夠幸運 了,我寫第一首歌到唱片公司發現然後和我簽約,中間只有八 個月的時間,唱片公司和我簽約到唱片發行上架也是只有八個月的時間,相較於一些發片記者會上很委屈的哭著說自己簽了兩年多才發片的藝人,我是真的幸運很多,不過這些真的都不重要,早出晚出都不重要,出了之後有沒有用,這個比較重要!
編:所以你並沒有一些現實與理想抉擇的問題。你認為一些青 年學子們想把音樂工作當成未來發展方向的問題,該不該仔細考慮?
黃:因為我很幸運,我在大四出片,我在還沒有經濟壓力下做了這個事情,我當時遇到的生涯抉擇就是出國、考研究所、當兵或者做唱片,但至少我沒有經濟上的取捨。不過我覺得這並不是個問題,你紅了自然就會放棄別的事情,而且創作並不是個朝九晚五的事情,沒有人規定你創作就要放棄工作,它美妙的地方也在這裡,任何人都可以創作,你可以利用工作以外的時間搞創作,然後想辦法讓別人接受你的作品,不小心紅了, 自然你就會放棄原本的工作,不紅,就繼續你原本的工作,我特別強調“不小心”,因為會不會受歡迎跟會不會走紅,永遠沒有人會知道,所以把這件事情講得很悲憤的人好像蠻誇張的,像是要放棄現實、追求理想之類的說法,聽起來蠻感人的,但事實是這樣嗎?為了理想也不必放棄什麼啊!我想可能有些人把創作想像成是一種浪漫的生活狀態,甚至是歪歪倒倒的、晃來晃去的,什麼到夜店找靈感,搞了半天,這些日子都過了,偏偏是什麼也沒做出來,然後就只會說那些現實與壓力、痛苦的抉擇之類的,當然不是說搞創作這個工作做起來完全沒有壓力,但至少沒有必要把生活搞得頹廢糜爛、虛無飄渺,甚至是不工作。
編:所以你認為創作也應該在很有條理的情況下完成才是?
黃:沒錯,我一直有些觀念和一般人大致想的是有落差的,我認為音樂基本上是一個數學問題,如果把莫札特的交響樂輸入一台懂樂理的超級電腦,它就會發現莫札特寫的每一個部分在樂理上都是合理而完美的,我想莫札特的腦袋本身就是一台超級電腦,所以他叫做天才,他用直覺去寫出來的東西是別人需要花一段時間去演算出來的結果。所以創作的人不能虛無飄渺,只有聽音樂的人可以,做音樂跟蓋房子沒有兩樣,絕 對需要嚴謹的態度跟求真的精神去完成的!有些人喜歡用 「感覺」,那個都太原諒自己了,其實有很多硬功夫是必要的,任何事情都是一樣,專業越多,虛無飄渺的部份就會越少,在既有的道理之上去發揮各自的天份才是對的,至於有多好聽,那就是天份層次不同的問題了,好聽的歌不一定有道理,但是難聽的歌一定有道理,可能是某些地方搞錯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懂得不夠多。
編:要讓唱片市場的音樂品質更好,你認為唱片公司應該去栽培一些比賽中優秀的人嗎?
黃:以前我們不會認為「唱片公司訓練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的認為是我準備好了,然後讓唱片公司來看我準備的好不好。有些人只想當明星,這樣的人就算唱片公司訓練了也不見得有用,因為他從來不清楚自己能做什麼。唱片公司畢竟不是學校,它就像一個便利商店一樣,它負責把好賣的跟大家會想要的音樂放到架上,所以每個人要自我訓練跟自我教育, 把自己弄得很厲害,讓唱片公司也覺得喜歡你的人應該會蠻多的,於是幫你放上架去接受市場的考驗,所有人、所有事情都一樣,別忘了自我訓練才是最重要的關鍵,沒有任何人有義務要訓練你!
編:您曾經怎麼做,讓你音樂學習上的進步特別明顯?
黃: 方法非常簡單, 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就是「不斷練習」。大家常常東扯西扯很多其他的東西, 因為大部分的人都做不到「不斷練習」, 很多人從來不先問自己 花了多少時間、練習過多少次,整天只會做白日夢,如果別人因為練了一萬次才把某個技術彈得非常好,那你得先把這個技術練個一萬次以後再提出其他的問題,以彈吉他 來說,如果你練得不夠多,彈出來的比別人差,那也沒什麼別的原因,就是練得不夠。講太多捷徑、速成,我認為都是誤導, 反而會害了大家, 事情本來就沒什麼捷徑。
編:可以大略介紹一下製作人主要的工作是在做些什麼?
黃:理想中的製作人跟當下的製作人做的事情有點不一樣, 理想中的製作人是決定音樂中所有的聲音,包括唱、編、編的每個細節、合音、樂器搭配、混音....,就像一個導演要負責每一個鏡頭畫面、每一個動作一樣,但這是以前;當下的製作人,絕大部分像一個發包工程的工頭,某張唱片要製作了,唱片公司會邀請一些製作人來製作專輯,例如我負責三首歌,但是哪三首呢?由唱片公司決定,決定之後我就發包給編曲、錄音室...,然後開始錄,藝人來配唱,過去是製作人決定藝人唱得O不OK,現在是製作人後面會坐著一個唱片公司的企劃,然後他可能隨時會告訴你「我覺得....」,我心裡常想,那如果企劃覺得的比我覺得的還要重要,應該企劃才是製作人啊。不過從這當中大家可以看到音樂產業的轉變, 所以大家也不要對製作人這個角色有太多的幻想,在這個產業裡面,製作人的功能已經嚴重的衰退,這已經是一個不會出現什麼大製作人的時代了,因為分工了,工作都分掉了。
編: 那麼您個人在唱片的環境中還繼 續設定什麼樣新的目標往前進嗎?
黃: 基本上我不太想做音樂了!!
編: ( 驚訝) 真的嗎?!為什麼? 是 不是台灣的音樂環境有什麼問題?
黃:我已經一路走過來了,也明白這件是情是怎麼回事了,我沒有什麼特別神聖的理由,就好像小學念完你會去念國中、國中畢業會去念高中一樣,一個階段經過了,你自然會到下一個階段去努力,少數繼續找我做唱片的人,都是基於互相尊重和欣賞的理由去合作的,我已經不會再把做音樂當成像過去一樣的使命或者是生活唯一的指標,「環境的問題」這樣講不好,也不公平,就我個人來講,我應該往下一個階段去做。我想重點是現在有志從事音樂工作或現在還在做音樂的朋友們, 自己要去創造自己的環境跟精神,兒孫自有兒孫福,事實上當年我們也是靠著摸索的過程去創造自己的環境。
編:您對於現在很多人以獨立唱片的形式發行有什麼看法?和商業、藝術的分別有關嗎?
黃:我不懂什麼獨立品牌,我認為名稱不重要,當年的歌林、 海山、麗歌唱片來看後來的飛碟、滾石唱片,可能他們也是所謂的獨立品牌,當你的唱片不賣的時候,你說要不要繼續做, 如果要,那就得要有很強大的經濟後盾囉!要有像做功德一樣的精神才行喔!那如果賣,它就再也不是什麼獨立公司了,它同樣會變成所謂的五大唱片之一。我認為跟商業或藝術沒有關係,你說梵谷的東西是商業還是藝術,我想等到那些人有一天作品突然紅了,它就明白了,沒有什麼商業和藝術的問題,只有從來沒有經過市場檢驗或者受到市場肯定的人才會不斷的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其實最後還不是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喜歡,所以真藝術是自己覺得很好那就很好了,至少他們不會控訴商 業,只有渴望得到商業認同而不得者才有這些悲憤的想法。
編:整個音樂環境一直在變 ,對時下的年輕朋友有什麼建議嗎?
黃:我覺得做人要甘願,要有無怨無悔的精神,尋找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無論大環境如何變,至少你可以得到最基本的樂趣。
有一位世界著名的導演曾留下一句名言「我不懂電影」,舒駿老師覺得很有意思,所以決定寫「我不懂音樂」。
理性、條理分明、沉穩、實際而中立,從批判的年代一路走來,在經歷純粹創作者以外的音樂工作後,所提供的建議是忠懇而踏實的,沒有高談闊論的姿態,多了一份謙虛和包容的胸襟,不憤世嫉俗,不抱怨環境,只有自省和不斷的自我調整步伐,認真的面對真實的人生。
●本文節錄自六弦百貨店第3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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